第七章 分家文书,血红指印断亲缘(1 / 2)
暴雨如注,砸在江家老宅的青瓦上,溅起千万朵白色的水花,又汇成一道道浑黄的溪流,顺着屋檐滚滚而下,仿佛整个天空都在为这座院子里刚刚流过的鲜血而恸哭。
堂屋里,光线昏暗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、浓重的血腥味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香。
江建国是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惊醒的。
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暴雨之夜,亲眼看着祖宅的横梁在他面前寸寸断裂,屋瓦如雨点般坠落,将他埋葬在冰冷的泥水之中。
那股被活埋的窒息感和被抛弃的绝望感,是如此真实,让他猛地从无边的黑暗中挣扎而出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“咳……咳咳!”
“爹!您醒了!”
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喜呼唤在耳边响起。
江建国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,映入眼帘的不是坍塌的废墟,而是苏秀云那张布满了泪痕和焦灼的脸。
他……
还活着。
记忆如潮水般回笼:砍伤钱富贵、当众清算血债、灵泉反噬、吐血昏迷……
他立刻沉下心神,内视自己的灵泉空间。
只一眼,他的心便沉入了谷底。
原本半亩见方的肥沃黑土,此刻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啃噬了一口,生生缩小了近三分之一边缘地带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之色。
而空间中央那口曾是他最大依仗的灵泉,已经彻底干涸,只在泉眼底部氤氲着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薄薄的白色雾气。
反噬的代价,比他想象中还要沉重!
这灵泉空间,几乎被他一朝废掉。
然而,江建国心中却没有半分后悔。
与亲手为亡妻讨还血债的快意相比,这点代价,又算得了什么?
他的眼神只是变得更加冰冷,更加坚硬。
力量可以再积蓄,但仇一刻也不能等!
“爹,您感觉怎么样?要不要……要不要请镇上的赤脚医生来看看?”
苏秀云看着他煞白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不必。”
江建国缓缓坐起身,一股虚弱感从四肢百骸传来,但他腰杆依旧挺得笔直,“钱富贵呢?死了没有?”
他的声音沙哑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。
苏秀云身子一颤,低声回答:“没……没死。听村里人说抬到卫生所的时候人已经休克了流了好多血,肩膀……肩膀那条胳膊,怕是废了。钱翠花在卫生所里撒泼打滚,要……要让公安局来抓您。”
“抓我?”
江建国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,“她也配?”
就在这时,堂屋那扇破烂的门被推开了,村长李满囤顶着一身的雨水走了进来,脸色复杂地看着已经醒来的江建国。
“建国,你可算醒了。”
李满囤叹了口气,语气里既有责备,也有一丝无可奈何的忌惮,“你这次……事儿可闹大了。”
江建国眼皮都未抬一下,只是平静地说道:“李书记,你来得正好。我正有件事,需要你和乡亲们做个见证。”
李满囤一愣:“什么事?”
江建国没有回答,而是扬起声音,朝外面喊道:“江伟!江莉!你们两个畜生,都给我滚进来!”
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穿透骨髓的寒意。
片刻之后,江伟一瘸一拐地挪了进来,他身上还带着昨日的伤,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,再也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。
江莉则满脸怨毒和不甘,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。
江建国看也不看他们,只是对李满囤说道:“李书记麻烦你帮我写一份东西。”
“写……写什么?”
“分家文书。”
江建国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,却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,瞬间让整个屋子都炸开了。
“分家?”
李满囤失声叫道,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建国你这是干什么?一家人哪有隔夜仇?你……”
“爹!你不能这样!”
江莉更是尖叫起来,“你要把我们赶出去?我们是你亲生的!”
江建国终于抬起眼,那双沉静的眸子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,冷冷地扫过一双儿女的脸,缓缓开口,将分家的内容,一字一句地钉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。
“从今天,一九七五年八月十二日起,我江建国,与长子江伟、长女江莉,断绝一切父子、父女关系。”
“江家祖宅田地以及所有家产,与此二人再无半分瓜葛。”
“从此,婚丧嫁娶,各不相干。是富是贵,是死是活,都与我江建过再无牵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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